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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炽热夏光 / 易痕


黑暗中。岚的父亲有着一张刚毅的脸,剑眉浓且厚,双眼晃着深沉的光,头发只是少许灰白,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实际上按岚的年龄推测,他父亲也快五十了。

大概是岚遗传母亲的多一点,脸容较柔和。我一下子不能把这两父女联系在一起。只是喊了声伯父好,递上从广州买的海鲜干货之后有些窘迫的站在一旁。

岚的父亲杵在门口,没有丝毫让步的迹象。

我听见岚这么介绍我:爸,这位是林瑾,我以前跟你提过的。

岚的父亲不紧不慢的扫了我一眼,把早已准备好的酒往我跟前一递。他又说了句什么,大概是方言,总之我没听懂。但我想我能明白他的意思。

酒杯不大,但隐约散发着米香的酒入喉之后,还是免不了一阵灼热感。生理反应很好的出卖了我,眼泪都从眼角迸发出来。

岚的父亲瞧见后,淡淡的对岚说:看来你这位朋友酒量不太好。

是啊爸,待会你就别灌她酒的了。岚随势说,一只手也搀扶住了我。

我想说我没那么不经用,但还没从酒劲中回过神来。自从在韩家和她一起喝了那些混合酒后,我的酒量直线下降。这很奇怪不是吗?现在我连红酒都不沾,当然最直接的原因是不能和安眠药一起吃。

进来吧。岚的父亲说。

岚的家也是典型的老式格局,倒不是说有多旧,而是长年累月下来堆积的东西实在过多。造成老房子一般的视觉错觉。

我们在粗笨的原木沙发坐下,岚的父亲从厨房端来一杯醒酒茶。也没说话,就放在我面前。随后在单人沙发上落座,深沉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去年总听岚说,她在学校遇到一个特别的人,就是你吧。

爸。岚喊了一声,似乎想阻止他说下去,却又没了后话。

岚父摆了下手,继续看着我说:不懂你知不知道我家的情况,岚这孩子因为家庭的影响变得有点怪异。当我听说你时我以为岚终于能有所转变,但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他没详细记叙后来所发生的事,我仍无从得知。甚至于我不懂我来这的目的何在。我只是想挽回这段单方面支离破碎的友情,而不是面对一个同样古怪的她的父亲。

爸你别说了。岚终于制止道,她急急看我一眼,晚些时间我会跟瑾解释的。

随便你好了。岚父一幅无可奈何的表情,反正这么多年我也管不了你了。他说。

整个对话我没能插一句话,尽管我也是其中的主角,大概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岚拉着我去她房间,穿过放满纸箱的通道,最左边的那个房间里。

抱歉,我爸这人念旧,很多东西都不舍得扔。见我注视了一会纸箱后,她对我解释道。

我摇了摇头,没关系。只是你爸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你别看他摆着张脸,母亲走后他就那样。其实能有人来家里做客他高兴着呢。

哦?我坐在床边摆弄着岚的小物件,糖果色的千纸鹤,塑胶的木偶娃娃等,真想不到她会收集这些东西。和你一样?我说,说这话完全是在试探。

岚转过脸来,叹息道,瑾你真了解我。我和我爸一样,我不善长表达情感。

没关系的。我尽量轻快的说,有些事不用说我也懂。

岚没说话,只是很突然的拥抱我一下,她似乎换了支香水牌子,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在我鼻端,在冬日冷冽的空气里占据我的神经。我却莫名想起那金发女子用的香水,大概是桔子或柠檬,这两者有质的相像。

岚在我耳边轻语:之前在机场我就一直想再抱你一下。

说完这句话,岚很快的直起腰来,像是忽然卸下什么重担一样。那个初次相遇笑着问我“需要帮忙吗?”的音乐老师再次出现在我面前。那是去年九月初,现在是二月初。

我没回话,只是在被窗帘过滤成橙黄色的冬日阳光下看她。隔了几钟后,岚说:你愿意原谅我吗?对你说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后。

当然,你想通了?

嗯。我还是很喜欢你。

我笑了,那是我的荣幸。

年少时,我曾天真的认为,当一个人对你说出喜欢时,就是爱意的表现。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爱这个字却显得更加深沉,远远不是简单的喜欢所能表达的。

我和岚也是如此,我们互相喜欢着对方,只是在友情的范围内。或许更准确的说,是友情之上,爱情未满。

那么张宁呢?

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忽然浮现,瞬间让我失了笑意。好在岚没注意到,她正在整理我的行李箱。她说一定要在她这里多住几天,带我却看看贵州的群山。

但当她整理好,取出占据行李箱三分之一的年货时,无奈的看着我:瑾,你是吃货吗?

嗯。我认真的说。

我们在房间里呆了十几分钟,岚的父亲就来敲门了,不过他没进来。只是在门口处提高了一下嗓门道:你们还要聊到什么时候?待会菜市小贩都收摊走人了!

我和岚相视一笑,岚说:不聊了不聊了。又转头对我说:晚上吃火锅,林老师,你愿意陪我去买菜吗?

我笑得不想搭理她。

后来岚告诉我,她爸怕他买回来的菜我不喜欢吃。这可真是冤枉,天知道我一向不挑食。

老实说,在贵州待了快一年,我却很少上街。突然我有点理解我的老师同样很少上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