渟把图画一张张打开，雅蕾静静的看着。的确，莫渟的天分在小时候就展露无疑。

“这是我第一张画的建筑设计。”莫渟看着一张平房的设计图说。雅蕾觉得这房子很熟悉……

“然后我那个疯狂的姊夫，就要人把房子盖起来……我想应该让工人和室内设计家很苦恼吧。那时候我十五岁。”莫渟说，不禁笑了出来。

‘难怪我觉得很眼熟……’雅蕾说。

“小时候，姊姊和姊夫对我的疼爱，已经到了溺爱的地步……从房子就可以看出吧，谁会无聊拿着一张小孩画的图，要人盖房子……但我总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总觉得这一切，我不配。我从来不要求什么，我唯一的要求，大概就是自己一定要很优秀，可以成为他们的骄傲。如此而已。”莫渟很平静的说，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

‘莫渟……’雅蕾心疼的把莫渟搂入怀里，她感觉到莫渟的身体颤抖着。

“其实我好想姊姊……我只想要她看到现在的我，现在能让她骄傲的我。”莫渟哭着说。

‘我相信她看到了，一定看到了。’雅蕾肯定的说。

“你一定不可以丢下我……不然我一定会再一次崩溃……”莫渟埋首在雅蕾怀里说。

‘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r.’雅蕾看着莫渟的眼睛说。

“you.”莫渟破涕为笑，雅蕾的认真，总能让她安心。

她们花了点时间，一起看完了相片，还有莫渟的图，还有一盒莫妍写给“熙妍”的纸条。雅蕾看到的，是莫妍对于莫渟的爱和细心。莫渟小心翼翼的把东西再放回箱子里。除了一开始拿出来的牛皮纸袋。

‘那是什么？’雅蕾忍不住好奇问。

“你看吧，不过……要有心理准备。”莫渟直接递给雅蕾说。雅蕾对于莫渟的直接，有稍微的惊吓。正当她准备打开时……

“还是让我来开吧，这个是我亲手封起来的……还是由我自己开吧。”莫渟拿回信封，撕开封口的胶带。倒出几张拍立得相片、两个戒指、两条项链、一把挂在ty钥匙圈上的钥匙。

当莫渟翻开第一张相片时，雅蕾倒抽了一口气。一辆出过车祸的z4……跟莫渟一模一样的车，但只剩车头可以辨识出那是bmwz4……莫渟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按下快门？

“姊过世时，我拼了命的想记住所有关于姊的事情……她用过的东西，她写给我的纸条……然后，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拍下了这些照片。”莫渟把照片一张张排在床上。总共也不过五张。

一张被撞烂的z4、一张车头半毁的卡车、一张莫渟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一张躺在棺木里的莫妍、一张棺木。看着这些，雅蕾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她静静的抱着莫渟，流泪。

“其实我姊夫也是很宠我的，当我拍姊姊的仪容时，他只是默默的把手放在我的肩上，我想她懂我在做什么。”莫渟静静的说。

‘很痛……看了这些，心很痛。’雅蕾在莫渟身后说，她感觉到，莫渟花了很多很多的努力，才重新自己站起来。

“那，就不要再让我心痛。”莫渟对着雅蕾说。莫渟把相片收到牛皮纸袋，然后放回箱子里。

‘不会，再也不会，我会保护你。’雅蕾埋首在莫渟的发中。

“我知道。”莫渟转过头，吻了雅蕾一下。

莫渟把两个戒指和项链拿在手中，仔细的看着。雅蕾知道，那是莫妍特别设计的，外面一定买不到。

“项链是我十岁的时候，姊送给我的，她说十岁很重要，不过我也不知到底怎么个重要法。”莫渟笑着说，把项链放到床头柜上。

“戒指是我十六岁时姊送的生日礼物，”莫渟边说，边套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我没变胖耶！”莫渟调皮的说着，转头看雅蕾。

然后，她拉起雅蕾的右手，拿起另一个，套进雅蕾的无名指。“刚刚好，我就知道。”

‘莫渟，这……’雅蕾被莫渟的吓了一跳。

“一下下就好。”莫渟把雅蕾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仿佛在感觉，莫妍的触碰。雅蕾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泪水，滑进她的手心。

良久，莫渟静静的靠回雅蕾的怀里，用雅蕾的手环住自己。

“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被你保护、照顾着，常常会让我有种姊姊还在的错觉……一样的细心、一样的无微不至，但同时，也让我一样的不安……怕哪一天，你也会像姊那样突然消失……所以我总是拒绝你，害怕依赖你……总是觉得，不要开始就不会有结束，我不想再尝一次那种失去的痛。可我知道我没办法……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就发现自己越依赖你，沉溺在你的温柔里，就像一场不愿意醒的梦……你知道我的恶梦是什么吗？我总是梦到姊姊最后对着我挥手的那个笑容，和我失去她的那一幕……痛苦，却不愿意醒，因为那是我唯一能见到姊的时候。”莫渟看着雅蕾和自己双手的戒指说。

“一个人醒来时，我会静静的哭一下，想着姊姊；”莫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当我习惯在你怀里醒来时，我还是会想姊姊，但看着你，我很安心……我第一次在你怀中醒来，你还没对我告白时，我就知道了。其实在你跟我告白的当下，我是开心的，同时却也是极度害怕的，所以我拒绝了你……原以为你会就此远离，没想到你留了下来，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