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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元配之训妻记 / 帘卷朱楼


丘若兰冷笑:“世人多和姐姐一样的看法,两边各打五十大板,然后继母仍然从容做着她的官夫人,她的儿女因为姐姐的衬托,贤名远播,将来做官婚嫁便都容易的多。可是周亚茹呢,以她的性子,高嫁这条路算是她自己直接给封死了。将来只能低嫁,因为在娘家的名声。在婆家的日子必不好过,又因为她被纵得蛮横跋扈,与丈夫的关系便不好相处,将来苦一辈子的还是她。这也是她被继母捧杀的必然结果。”

丘如意听了。虽隐隐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却也由衷地认为丘若兰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丘玉晴自小被宋氏娇惯,便是有再多的心眼,也不会把周亚茹母女往这方面想的。如今丘若兰这一席话,便是丘如意也觉得有点豁然开朗,身在局中的周亚茹怕更是茅塞顿开,如醍醐灌顶了。

丘玉晴虽与她交好,却处处拿她当枪使,使得她的名声越发不好,竟有些助纣为虐的意思了。

她二人高下立见。也怨不得周亚茹立时便拿丘若兰当亲妹妹一般,却处处冷眉横对丘玉晴。

丘如意总算是解了这段时间心里的疑惑了,而且也因此顿悟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这时有丫头来请,丘若兰抬眼见丘如意面有所悟,知道这话对丘如意产生了影响。不由心下一笑,不再多言。

到了晚间用过饭,丘如意陪着母亲赏月闲聊,想起“捧杀”一词,颇有些意思,便将丘若兰白天的一席话,鹦鹉学舌地搬弄过来。

于氏笑叹道:“什么捧杀不捧杀的。外人眼中,周夫人就是周亚茹的母亲,周亚茹不好了,难道她的名声就好?有其母必有其女,人家说亲,可不是只看女儿如何。她若真存了那样的心,可见是个短视的,谁敢要她亲传身教的女儿?一个家族,尤其是一个家庭里,不是说这个孩子不好。其他孩子就显出好来了。在外人眼中,一个家就是一个整体,一个不好,便是全体不好。尤其是家里姑娘多的,一个姑娘坏了名声,其他姐妹也别想落了好处。”

丘如意思忖道:“周亚茹闺名不好,总归还是周夫人教导不力之过。不是自己亲生的也就罢了,偏还是元配所出之女,她一个要行侧室礼的,教导想来,便有些轻不得重不得,若是妾室所出,就好管教的多。”

于氏点头,说道:“后母不易,可也怨不得谁,从她决定做人继室时,就该明白会有这个结果。原就比元配低一头,周亚茹若是个性情柔顺的也就罢了,偏性子乖张,她前怕狼后怕虎,也不敢十分管教,这到头来,被人指责‘捧杀’,她也抱不得冤屈,谁让她做人继室又想要好名声的,最终两头不落好。”

丘如意叹道:“只是最终苦的是周亚茹,名声不好,将来嫁人也是个问题。我原本总和周亚茹针锋相对,如今看来她竟是个可怜的人,以后再不欺负她了。”

于氏不由失笑道:“你真是听见风儿就是雨,她爹可是县丞大人,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用不着你在这里同情她。说不定,她正在房里同情你呢,你二人在闺中的名声相当,只不过她是被后母‘捧杀’,你却是被亲生母亲‘捧杀’。”

丘如意惊愕:“她怎么能和我相比?我可是母亲的亲生骨肉,被父母兄长如珠似宝地疼爱着。她是心里没底才事事吵嚷跋扈,以此显出她的存在与不容忽视。而女儿与人争吵,都是占着理字,更是因为背靠亲人,所以才无所顾忌。父母亲人跟前一点委屈都没受过,自然事事自重,不能轻易被人作贱,免得让父母亲人心伤,那才是大大的不孝呢。”

于氏闻言,笑道:“你这张嘴啊,什么事到你口中,都是你的理。说了那么多话,口也干了,快些喝点茶润一润喉咙吧。”

丘如意笑笑,喝一口茶,脑清目明,便发现院中光线似是暗淡了,不由抬头,却是飘来的一丝乌云遮了明月,须臾,明月便挣脱出来,复又向人间洒落银辉,院里又是一片光明。

丘如意忽然心中一凛:丘若兰白日里人特意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真只是纯粹就事论事,而不是意有所指?

或者是自己多想了。傻子才会想着挑拨人家母女关系,便是自己与母亲心中生隙,于她有什么好处?自己果然想多了。

丘若兰也是田氏的心头肉,百般疼爱,这些人心算计的龌龊事,她又是如何无师自通的?

而且又是那样八面玲珑心思,丘如意细想她所认识的女孩儿,一般被父母娇养着的,不论性情如何,大都是单纯简单的。

也有处事圆滑的,却大都是嫡出庶出姐妹一大堆,暗地里争宠磨练出来,却又都没有丘若兰那般老道滴水不露。

丘若兰的性情能力,实在不象是个自小被父亲爱宠、如今被母亲兄长疼爱有加的女孩儿,也许是因为她家被丘钊老太爷及新太夫人苛待,所以才造就了她如今的性格吧,不然真就是如丘玉晴所讲,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怕是成了个精怪了。

丘如意不由打了一个寒噤,果然是到秋天了。

丘如意看着夜空中偶然闪耀的几颗星星,心中倒着实佩服丘若兰的手腕,内心却本能地觉得丘若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