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才几天的功夫，像是老了数十岁，后半辈子只怕也是在监狱度过了。

苏诺谙的孕吐越来越厉害，还没显怀，可顾殷却如临大敌，几乎是把她当做伤残病患来照顾的。

闲着晒太阳，她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突然想起点什么，才侧头看向身边的人。

皱皱眉，“祁小西呢？”

她依旧记得当初祁小西眼眶通红，眼里带着泪水和一闪而过的怨毒，让她进去的时候。

可过后因为身体不适沉睡了好几天，又忙于检查身体照顾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忘记了这么一茬。

按照祁小西这种爱之深恨之切的程度，不应该会那么沉积。

并且当初威风张扬的祁家，也难得异常的沉寂下来，没任何的动作。

怎么想，怎么奇怪。

“管别人做什么。”

顾殷就并躺在她的身边，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黑眸微微的眯着，淡凉的声音说道，很随意漫不经心的，“她已经想通了出去求学了，祁家我没动手。”

顾家的确是没动手。

也没有趁人之危，趁着祁家虚弱的时候收购了，顶多就是给了祁晋一个教训，让他彻彻底底的都不敢动回来的念头。

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她。

就是祁小西找过他，还是和当初那样，颤抖的在他面前哭，没否认错误，头一次见到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哭成这个样子。

一直在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想救你’，‘为什么从来不回头看看我，我不知道自己比她差在哪里’。

可最终不管怎么哭诉，都没任何的结果。

石头三年也许会焐热了，可是他却不会。

饶是顾家的地位比之前更稳，外边的人不知道里面具体的详情，只是猜测顾殷杀人不眨眼，畏惧着也崇拜着。

关于顾殷夺下顾家并且一举成为顾家掌权人的事情，都被大肆的渲染，差一点就要带着神话色彩了，果然传言只会越传越神乎。

下午晒够了太阳，苏诺谙才懒洋洋的起来。

这段时间被照顾的，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体哪个部位坏掉了。

不过不管怎么抗议都没任何的用处，顾殷对外凉薄，手腕冷厉强势，可是唯独对她的时候，却用尽了温柔。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生产后，去了监狱一趟。

顾老爷子在看到她被扶着坐下，怀里还抱着一个奶娃娃的时候，眼里才闪了闪，浑浊的眼珠子里看不出来是后悔还是感慨。

“咿咿咿……”

奶娃娃的眼里澄澈，丝毫杂质都没有，小手攥成拳头，在跟里面兴奋的比划着。

小手贴在隔着的玻璃上，似乎很兴奋，没牙齿的嘴巴裂开，一直在笑。

苏诺谙也没拦着，只是尽量的抱着他，防止他摔下去。

里面的顾老爷子身体颤抖了几下，布满了皱纹和血管的手，颤抖了很久，才终于抬起来，如同枯干老叶，轻轻的贴在玻璃上。

跟他对起来。

似乎，看到他浑浊的眼里，有些波光闪闪。

“当年的事情，你真的没后悔过吗？”

顾殷声音沙哑，问道。

当初父母一个身亡一个失踪的时候，他就知道顾家的水深，可却没想到真相却脏成这样。

饶是他父亲不是顾老爷子有意害死的，可所有的一切又是顾老爷子挑起的。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顾老爷子疲惫的闭了闭眼，似乎很不愿意回想起当初的事情，消瘦苍老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声音如同破锣。

“他曾经是我最看重的一个儿子。”

说完这话，顾老爷子拄着拐杖，颤抖的走了。

其他的话不再说。

爱和恨从来都是对等的，当初他把多少的期望放在这个儿子身上，后来就会有多么的恨铁不成钢，再变成了恨。

只是这样的恨，却扭曲变态的摧毁了一切。

后悔大概也是有的，可一切都这样的了，不会有重来的机会的。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