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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长公主的旧情郎》 / 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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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们这位陛下当年登基时的狠手段,不可能放任洛氏在长安作威作福。然陛下他就是容忍了,众人皆说陛下是爱屋及乌,是对皇后的爱护。不过这些常年和皇室打交道的宗正寺中官吏却觉得,陛下在坐观其变,等着收网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眼下林白翩然从高处落地,将酒壶一收,飒飒然往外行去:“容我去看看这位洛七郎。”
洛家七郎是皇后娘家人,听闻洛家七郎从初见长公主那日,便对长公主念念不忘。然洛家已经出了个皇后,基本断绝了洛家七郎和长公主殿下的可能性。皇室不可能让两位嫡系子女都和洛氏联姻。洛七郎失望之余,放浪形骸自我放逐,变得行事荒唐无比,整日与一帮狐朋狗友瞎混,坐实了纨绔子弟的名声。左右会昌伯也没把子孙希望寄托到洛七郎身上,就随他去了。
洛七郎洛槐对李皎不能忘舍,然他连个求慕的机会都没有。只因他妹妹是皇后!洛槐听闻陛下要把长公主嫁给一个江湖人,大是不平:纵然他比不上李皎的前任博成君,难道他连一个江湖人都比不上么?陛下宁可把亲妹妹嫁给一个江湖人,都不考虑他洛槐?仅仅因为他有个好妹妹吗?!
洛槐在酒肆中喝酒解闷,被他的狐朋狗友们一阵撺掇。众人说起长公主殿下,都对洛槐抱有同情心。七嘴八舌之下,洛槐心中的不虞被放大无数倍。他扔了酒,耍着酒疯,就拽着一帮好友来宗正寺中胡闹。宗正寺忌讳洛氏,一面派人出去请救兵,一面小心地奉承着这位洛七郎。
洛槐负着手,和好友们大摇大摆地在大殿中转悠。他看到案上整齐摆放的龙头旧髻枕、银环钩、白縠、白纱、白绢衫、紫玉緌等物,皆是公主婚礼所备之珍品。怒意充溢双眸,让他眼底赤红一片,握紧拳头。就这般规格,这么快的时间能准备出来,陛下对长公主的婚事打算,绝不是一两日的临时起意!
而他根本没有机会!
热血上脸,洛槐大吼一声,冲过去就把案上摆着的众物往地上砸去。他不光砸,还狠狠上脚去踹,看到旁边有剪刀,拿起剪刀就剪。宗正寺中人岂能容他这般胡闹?当即一众人前来阻拦。然洛槐就算现在纨绔了,他也是名门郎君,他的骑射武功并没有落下多少。有人上来阻拦,他红着眼甩开袖子,上去一拳揍开。
洛槐喊自己带来的人:“都给我砸!给我扔!弄坏了算我的!”
众喽啰们就等着他这话,当即笑哈哈地冲上去开始又撕又扯。
被洛槐揪住胡子压在地上猛揍的宗正丞歇斯底里地大喊:“洛七郎你敢!你不怕陛下怪罪么!你这般……”
洛槐哈哈大笑:“我妹妹是当朝皇后!我是国舅!谁敢管我!”
“你作甚如此胡闹?莫非你对长公主和陛下有所不满?”
洛槐不上他的当:“我没有对陛下和殿下不满,是我来你们寺中做客,你们寺中人招待不好,我就教训你们两下。陛下大人大量,不会跟我计较。”
“你、你、你这个无赖!”
洛槐眸中泛起阴鸷之色,打得更为不留情面。他仗着这里人不敢对他出重手,自己打起来就很放肆。宗正寺正殿被他搅得一通乱,他口上胡乱说着寺中人如何对他不敬,他带来的狐朋狗友也当真得他真传,口上也胡乱嚷着,还偷偷摸摸地往怀中揣值钱的好东西。
珍珠滚了一地,雕好的高烛滚落在地上被人一脚踩中,帷帐被扯,轻纱铺在地上,绊倒不少人,又不少人在旁边看热闹地大笑。一众纨绔子弟在殿中作威作福,酒瘾上了,更是直接拿起酒樽就喝。
宗正丞等人气得全身发抖:“我要进宫告状!我要告状!”
洛槐狠声:“兄弟们听到他说什么了吗?他要告状!那我们不多打些,岂不吃亏?”
众人跟着起哄:“就是!不过坐几天牢,谁没坐过啊!”
哈哈大笑,洛槐再一拳向一个胆小得往外跑的小吏胸口砸去。这小吏被他追着打了一路,再一拳打中,看洛七郎的架势,非把人打吐血不可。正是这个时候,一道白影从余光中掠过,洛槐的拳风被从后抓住。身后那人抓着他的手腕,不理会他拳风朝向,硬生生地往回掰,力道却不见得多重。
洛槐一声惨叫,他挥出的那拳头,被人扭了半个圈,揍向了他自己的鼻梁。他手上的力道居然不减,眼睁睁看着拳头回来,鼻头瞬间出血。
惨痛让他大叫一声,他突得全身骤缩,如弹簧般跳开,瘫坐在地,摸着自己一鼻子的血。
洛槐大怒:“谁?!谁敢对我出手?!”
他面前,蹲下一青年郎君。这郎君生相俊秀,眼中不笑也带三分笑意。这郎君身上贵气与潇洒之气同时存在,被和谐统一。他蹲下来,垂眸看人时,就是洛槐,都生出一种火树开花的惊艳感。
然这棵树的狠手段和他的相貌完全相反,他蹲在地上,对上洛七郎的目光,不等洛七郎求饶,直接一拳打来。
林白笑道:“小兄弟,欺负身份比你低的算什么本事?来,为兄陪你过几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