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样罗！所谓一白遮三丑，尽管我号称美少女。

「搭帐篷喔，好像很好玩，那……吕大哥也会一起吗？」爽快地应答之後，才发现自己似乎又不小心泄漏了心思。

「我表哥……呃……那……我问他看看。」直觉吕家歆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勉强地回覆。

「几点？」

「一样晚上八点，可以吗？」

「八点半好不好，八点有些赶，我想先洗个澡，然後，我来准备一些零食。」心花怒放的少女心，还是带着一点点小心机。

这一次，当然不能再穿得像阿姨或阿嬷，让两个男生有机会取笑我。这对我来说，绝对是挽回那崩坏形象的最大机会。

晚上吃过晚餐，仔细地洗了香喷喷的澡，还特地用了润丝，希望让那半长不短的清汤挂面三千烦恼丝，看起来飘逸一些。然後穿上可爱的米白色短衫，再搭配过膝的吊带牛仔长裙，掩不住心里的雀跃，如同真正约会般的心情，给了阿嬷一个大大的亲吻，便踩上我的淑女鞋出门了。

我先绕到便利商店买了几包零食点心，几罐饮料。喔！对了！还有啤酒。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吕大哥喝的啤酒，是绿色的罐子，标签中间还有一颗红星星。

这样，够贴心了吧！

一靠近海产店门口，香气浓郁的烤小卷味道迎风吹来，门口的烤肉架台旁，站着两个男生。

有人看见我立马瞪大了眼睛：「阿茹！你……你白天还说我吃错药，我才想问你是不是自己吃错药？我第一次看你穿裙子……」吕家歆那臭小子一天不亏我是会死吗?

不等他说完，我随即打断：「笨蛋啦！我哪是第一次穿裙子？我们国小女生制服就是裙子，你是忘了喔？」「你算女生吗？」臭小子毫不客气地大笑。

又听到我们拌嘴，吕大哥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在他的目光下，我羞涩的咬咬下唇，就算被吕家歆再如何调侃，也就不介意了。

吕家歆熄掉烤肉台架上的炭火，手里端的大明虾、牡蛎、鱼下巴、和两只小卷，满满堆在一整个圆铁盘子，让我看了都垂涎三尺。

四层楼加顶楼阳台的海产店，是这海边小镇方圆一公里内最高的楼。从阿旺爷爷年轻时，经营到家歆的爸妈手上，越盖越高，也算近五十年的老店。周围除了二、三层楼高的小民房，就是一望无际的田地和海湾，只要日出前爬到顶楼，便可以远眺溪流彼端，晨曦破晓的美景。

随着两个兄弟走入店里，家歆的爸爸戴着老花眼镜，正在收银台後点钞记帐。还抬头望了我一眼，亲切地打招呼：「阿茹！你回来了喔！没看到你小弟？」我随口应声：「吕伯伯好久不见，我弟没回来喔。」便赶紧跟上两个男生脚步上楼。

楼梯间的一阵骚动，引起我的小惊惶。

「珩啊！珩唷！你要打电话叫你妈妈回来看我啦！你给讲她祝久没有转来，我会想伊啦！」是一个顶上白发稀疏，憔悴纤弱的老人，突然开门出来，抓住了吕大哥的手。

「阿爸，好啦好啦！我们都知影，电话已经打了，现在很晚了，你先进去睡觉。」随在老人身後，是家歆的妈妈，蹙着眉头，却淡定着语气。

老人家瞳眸里，犹如昨夜暗黑的海底般哀戚的眼神，是让人一看就难以忘怀，熟悉与陌生的交错，深且长的皱纹一脉脉蜿蜒地刻画着岁月的痕迹。我几乎要认不出来，这是数年前还依旧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带着我们一起去夜钓的阿旺爷爷。

吕大哥拉起了一侧嘴角，对我和家歆使个眼色，便说：「你们先上顶楼，我晚一点再上去找你们。」再握紧老人家的手，吕大哥堆着阿旺爷爷温柔地说：「阿公，我先进来陪你一起睡好吗？我已经打电话给我妈，过几天她就回来看你了。」一声声轻暖的安抚，老人家的情绪似乎也渐渐平缓下来，随着两侧搀扶的家人进了房间。

可老人家那眼里凝视的虚无，却骤然在我心里掀起波涛汹涌。

人老了，就会变成这样吗？还有，阿旺爷爷和吕大哥的妈妈之间，到底发生些甚麽事？

虽然，这一切与我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却像是一块沉重的大石头，落入了我平静的心海底层。

第一章 初见 (7)第二次赴约明明没睡几小时，我还是一大早就忐忑地起了床，赶紧跑到二楼瞧看洗衣机，幸好那堆衣服还原封不动地乖乖躺着。

绕过厨房里的阿嬷，帮忙收拾脏衣服，然後上二楼，按下洗衣机的开关，轻松愉快地当个乖孙女儿的感觉真好。

戴上遮阳帽晾衣服的时候，终於能好好地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