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了甚麽。

而偏偏这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想起的竟是吕大哥，想起那个被遗忘的沙滩，还有被遗忘的风铃。想起前一天他带着浅浅的笑，看着我在凌乱的工作室里照相，帮我一起完成测量。我努力把它当做一般的设计案一样，完成例行的工作，但是不可否认的，我因为他在旁边看着我的一举一动而焦躁不安。

那样的焦躁不安，和此刻的紧张完全不同，不同在何处我说不上来。但是，相同的是，都有种夹杂在真实与虚幻之间惶恐。

仕楷学长带着我未来的公婆、媒人、两个妹妹和两位亲戚长辈，一路开车南下到我家里完成送聘、奉茶、戴戒、祭祖，再一起到饭店吃个饭。

简单中的繁琐，是和传统观念的婆婆妥协之後的结果，纵然知道她一路上还细细地唠叨着哪里哪里不对，哪里哪里缺漏，没有按照古礼就是让她一肚子不舒畅。

我听一听、笑一笑，也就算了。

仕楷学长和我平时忙着一堆公事，哪有时间准备一大堆哩哩抠抠。没有直接到户政事务所办公证，应该是对双方辛苦拉拔我们长大的长辈一个交代了。

以前曾经对结婚、对穿上婚纱有许许多多憧憬，但是这些年来，除了筱盈姐的离去让我唏嘘不已之外，当年和我一起念同一所大学的舒华，去年过年前结婚之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撑到今年年初终於决定中止婚姻生活。真的让我觉得，结婚，就只不过是个仪式。

结婚之後两个人的生活磨合，才是比较重要的。以仕楷学长和我两个人都随和、温顺的脾气，应该吵也吵不太起来吧。

其他人都回去，只剩仕楷学长在我家楼下等着，等我卸完妆、换好衣服，陪我一起坐车回n市。

肩并肩坐着，他握住我的手，「我妈说，结婚之後就住在家里，希望我们不要搬出去，在外面买房子又要花钱。」我转过头，狐疑地看着他，有些事不是老早就商量好的？先租房子，而且最近我也在积极找房子了，等到存够了头期款，再来买房。我并非排斥和长辈住在一起，只是决定好的事突然要改变，便让人感觉有些丧气。

我为难地噘着嘴：「可是你家和n市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你每天这样开车来回我都已经很佩服你，但如果叫我也要这样，每天花两个多小时在路程上，我恐怕……」以往小学、中学都离我家很近，走路便可到达，上了大学住在宿舍或上班工作找房子，我也习惯都是尽量往越近的地方寻。把时间花在路程中不但浪费，也消耗更多体力。

我皱起眉，叹了一声。

「是呀！我也有跟我妈说，但她觉得现在房子价格很高，租或买一样都花很多钱，开车或坐车节省很多，怕上班来不及就早一点起床。而且我爸年纪比较大了心脏不好，住在一起才互相有个照顾。」「你爸现在身体还算硬朗，如果万一有一天真的需要人照顾的话，那就找一个外籍看护吧。我们两个平日都要上班，没办法分担甚麽照顾的工作，多一个看护，你妈也不会太辛苦。」仕楷学长思索着我的提议，没有再说甚麽，但是我想，他应该陷入了不同意见的两难。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道：「我妈听说你患了红斑性狼疮，特地去问朋友，抓了一帖药，每天要炖给你喝，可以让你早一点怀孕。」怀孕？我倒是没想那麽多。

不过，这似乎是所有老人家的期待，子女成婚了，就希望能早点儿抱得金孙。关於这点我没有异议，但是甚麽坊间的偏方……小姐怕怕。以前陈老大就有说过，曾有病患听信偏方延误治疗，重症到来不及挽救而悔不当初的故事。

「但是我已经每天按时在吃类固醇了，现在控制得很好，不要再吃甚麽有的没的偏方。」我低声抗议道。

「类固醇对身体不好，总不能吃一辈子吧？」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但相反的，许多西药虽有副作用，妥善使用之下也都是救命的良药。

「类固醇就是得吃一辈子啊！这样控制稳定，就跟正常人一样。虽然，我不确定这样对我怀孕会不会有怎样的影响，但是以前病友会里也曾有几位大姊顺利的结婚、生子。怀孕的事，就顺其自然好吗？」没有生过慢性病的人可能很难体会，但是未来两人得朝夕相处，我还是有必要向他解释。我尽可能地压低了声音，缓下情绪说。

「我……唔……」仕楷学长支吾了两声，又看看我：「其实……上次我跟我妈说到你的病，她有点生气，怕这会遗传给小孩，我跟她说了好久，她才比较接受。所以我觉得你还是乖乖地听她的比较好，没叫你不要再吃类固醇，你可以一边喝她炖的药，她就不会再跟你罗嗦了。」「你甚麽时候告诉你妈的？」

「上个礼拜？」

「上个礼拜才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