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抓紧时间吃饭，“张青不敢有丝毫懈怠，“从巡防营调二千人过来站岗，东门守军就地休整。“

杨府今日做了大肉，赵飘飘亲自登上城墙给众兵将敬酒。

楚怜君递过来一壶酒，张青咕嘟咕嘟喝下两大口，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唤几声，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雁门关大战之后，小风消失过一段时间，你知不知道他去过哪里？“

“我曾经问过，不过他似乎失忆了！“

“嗯……这就对啦。“张青欲言又止。

楚怜君知道他的性格，便换个话题：“敌军号称不死先锋军的前锋营一直未曾露面，这股强兵咱们不得不防！“

张青没有说话，他也在苦苦思索这支部队的去向，但是手中已无更多兵马，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副帅，给四门各发一桶黑油，“张青见到杨雨后下达指令，“此外，尽可能多地从百姓家中征用一些火油和棉被。”

“好的，大帅。“杨雨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大哥，今天可把这小子累坏了。“

“迟不如早，他总是要接过杨府重担的……你也是一样。“

山中老人的两位爱徒默默相视……你懂我，我也懂你，当年我一句话你就跟随我出生入死，如今你成为钱府主人，需要帮忙只管开口，自己担当我就默默支持你。

“前几天我上山去寻你，你又跑去了哪里？“

“遇到一个人一些事……白叔叔是我敬仰的人物，如果不是他站出来迎战拓跋魇，那些亡命武士若还留在城中，现在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局面，连我也不敢想象。“

“……嫂子还好吧？“

“放心，她在镇西南府很安全，别告诉小风。“

“嗯嗯，我懂的！你小舅子最爱冒险与刺激，今天就出了一次大风头，呵呵！“

“我真想把他痛扁一顿！“

“就让他在北门当偶像也没什么坏处，再说了，你打得过他吗？哈哈哈！“

张青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来凝视城外战场，攻城塔早已烧为一堆灰烬，秦牧雪三箭点燃塔楼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眼前。

“这个秦牧雪到底是什么人？“他突然问道。

“大哥今天是怎么啦，可惜我又回答不上来……牧雪是我和小风、小雨去介山游玩时结识的，她自称是大草原上的契丹游牧民。我们从开封府一路逃来，确曾有过夜奴兵团相助，还有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很是厉害，使一条一百六十斤重的混铁棍。她也委实顽皮，不过心性至纯，倒也不像是什么坏人。“楚怜君说的很具体，证明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秦牧雪。

“你还记得七连珠箭法吗？“

“你说的是大辽九王爷耶律金戈的绝技：七连珠！“

“对！今天我又看到……不过不是七连珠，而是三连珠！“

“你是说她……“楚怜君大惊失色。

“你们两个大男人神秘兮兮的，躲在这里干嘛呢？“秦牧雪带领巡防营赶到，一路嬉皮笑脸，看来她今天玩的很嗨。

“我们在说你今天那三箭射的真准，被你射中的塔楼烧得只剩下一堆灰烬。“张青边说边仔细观察她。

“真的吗？哈哈，我好厉害吧！可惜阿雨没有看到，真是可惜，“她攀着城墙往下探出头去，“是那一堆黑灰？这黑油好厉害呀，大帅可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吗？“

“这个嘛，“张青略一沉思，“那就得问令狐恪了。“

秦牧雪见他有些犹豫，便讥笑道：“你是怕我这个契丹人知道，拿它来对付你们大宋国吧！嘿嘿，小心眼的张大帅，哼……我才不稀罕呢。“说完扭头就跑，连蹦带跳去城墙另一头找牛犇说话去了。

楚怜君在一旁偷笑：“堂堂镇北大将军，竟被一个小女子说得无言以对，诶！“

张青也垂头丧气地自嘲道：“唉……你说咱们认识的女子怎么就没有一个温柔的，说话全都这么厉害。“

一会儿黑油送到，还有二百床棉被、一些灯油，甚至还有点硫磺与稻草，秦牧雪在一旁叉着腰对杨雨的分配指指点点，两人一会吵闹两句，一会又有说有笑，把牛犇都逗乐了。

杨府组织城中百姓救死扶伤，许多伤者誓死不下城墙，楚怜君也不勉强，就派人多端些酒肉给他们。

张青待杨雨与秦牧雪嬉闹着走到跟前，便问道：“小雨，其他三门情况如何？“

“大帅怎么知道阿雨是最后来的东门？喔，你是按时间来计算的，又怎知他不会邋遢磨蹭。“秦牧雪在一旁玩笑道。

“去去去，“杨雨用手轻轻拐她一下，“我号称及时雨，懂吗？怎么可能会邋遢。回禀大帅，西门至今仍无动静，只是出现过一股敌军斥候；南门无碍，赤血这个人福大命大，当年我阿姐……“他扭头一看楚怜君也在，连忙把话收住，“至于北门，风哥已经被兵将们吹上天，小白也在那里胡搅蛮缠，若敌军在东门没有进展，势必会增兵强攻北门……我倒是有些担心啊。“

杨雨一番话说到张青心里，他呵呵笑道：“咦，几个月不见，你兵事上长进不少嘛。“

“那是当然，“秦牧雪骄傲地拍着杨雨的脑袋喜笑颜开，“有他冰雪聪明的阿雪姐姐循循诱导嘛。“

张青立马笑开了花，向楚怜君眨眼道：“循循诱导……诱导得很不错，哈哈哈！“

楚怜君微微一笑，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