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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他在看着你 / 春韭


盘边。

棋盘格子是她用蘸水笔在木头上画出来的,上面还残留着他们上次未竟的棋局,乔伊的骑士站在她的皇后边,仅用一个步卒和一架王车,就将死了她所有的军队。

李文森的手指忍不住敲了敲棋盘的边缘。

这个男人聪明到令人害怕。

她即便再与他一起生活十七年,也未必能猜准他每一个举动的目的。她的挣扎就像孙悟空和如来的斗法,除了给他增加游戏的情.趣,根本没有意义。

“你不用紧张。”

乔伊双手放在棋盘上,十指交叉:

“我不会问过于尖锐的问题,也不会太过涉及你的个人**。”

“比如?”

“比如一个你欠了我七年的自我介绍。”

乔伊抬起眼,别致的灰绿色眸子里落下夕阳的颜色:

“文森特,你叫什么名字?”

……

远处松林的声音,浪潮一样袭来。

李文森坐在木色画框一般的窗户底下,慢慢拂去棋盘上散落的灰尘。

好一会儿,才微笑道:

“这算是什么问题?”

“我认识你七年却不知道你叫什么,这确实算不得什么问题。”

“李文森。”

李文森抖了抖衣袖:

“我叫李文森,李树的李,文字的文,森林的森,我的证件上写得清清楚楚,你有哪里不明白的可以去问维基百科或新华大字典……”

“我是说你曾经的名字。”

“啊,你说这个。”

李文森打了一个响指,走到一旁随意堆叠的旧书堆边,目光在一本本残缺的书籍上上逡巡着:

“我上次是不是漏了一本笔记本在这儿?我曾经的名字太多了,现在一时回忆不起。但以前我在这本笔记本上罗列过,可以直接翻给你看。”

乔伊看着她在一堆比她人还高的故纸堆里挑挑拣拣,漆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下来。她时而俯身翻找,又时而踮起脚尖去够她够不到的书籍。

就是不正面他的问题。

乔伊垂下眼眸。

他慢慢地拾起棋盘上一枚黑色的皇后,忽然轻声喊道:

“安——”

“……”

李文森倏然转过头。

“——娜-卡列宁那。你那本笔记本在那本俄罗斯家庭喜剧《安娜-卡列宁那》上方五公分处。”

李文森开玩笑一般在玉石黑皇后眼睛处画了一副眼镜,看上去有些滑稽,乔伊用橡皮擦一点一点抹去,平静地说:

“你反应很大,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

李文森慢慢坐下来。

这是警告。

俄罗斯小说《安娜-卡列宁那》里,安娜是一个不诚实的角色,她背着她的丈夫爱上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为爱情所蛊惑,最后穿着黑色天鹅绒长裙,跳下铁轨自尽而死。

他在用她的名字警告她,不要对他撒谎。

……

他坐在窗子的对面,身后是他上个月绘制的罗马古城复原图油画,完全的写实派,但技法极其精湛,拿出去就可以获奖,却只是在搁在他们逼仄的小阁楼上停灰。

李文森久久盯着画布的一角。

“嗯,没错,我骗了你。”

良久,她忽然笑了:

“我曾经的名字的确不叫李文森,我的朋友们偶尔叫我,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很好。”

乔伊低下头:

“出生日期?”

“一九九四年四月十七日。”

一九九四年四月……

也正是刘正文命运发生转折的时候。

一九九四年四月十七日李文森出生,一九九四年四月三十日刘正文辞去中法核子交流组组长职位,并于次月带领地质组十人赴昆仑进行为期十年的地质考察,十年后独自回归。

所有人都死在了那次昆仑山考察中。

除了他。

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

乔伊抬起头:

“这么说来,我们之前为你庆祝的五月份的生日,都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日子?”

“生日本来就是毫无意义的日子。”

李文森伏在桌子上:

“碳、氮、氧、氢,人身体里的元素和尘土没有任何区别,我们就是尘土,一粒尘土的诞生,有什么好庆祝的?”

“这点恕我不能苟同。”

乔伊淡淡地说:

“一粒尘土对于广袤宇宙确实没什么作用,但却能完全改变另一粒尘土的人生轨迹……你的姓氏?”

“不知道。”

“你的生父是谁?”

“不知道。”

“你生母是谁?”

“不知道。”

“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