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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他在看着你 / 春韭


,另找一个安静地方看书时,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一行黑色的小字浮现在黯淡的屏幕之上。

……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发信息的人就像恶作剧一样,把一条简单的短信拆分成了三次发:

“好消息是,你的情敌詹姆斯-英格拉姆于今天下午六点零六分被谋杀。”

“坏消息是,李文森失踪了。”

……

月亮升起时下起了雨,李文森撑着一把伞,独自走在翠绿山林之间。

这是一个小小的谷地。

两条河流从山峦间交错而过,蜿蜒如绳,夹在中间的平地形成一个三角形,远处隐隐可以嗅到蔷薇花的香气。

雨丝牛毛一样从天上飘落。李文森抬起头。

两层楼的小别墅矗立在层层的蔷薇花里,暗淡路灯笼着蒙蒙雨丝。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穿着一身棕色的旧西服,也没打伞,静静地站在在空落落的小花园前。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也没有回头,只是凝视着眼前在黑暗中空荡荡的小别墅,轻声说:

“你来看她?”

“嗯,不开心的时候就想回家看看。”

李文森走到他身边,抬起头望向眼前的花园:

“你呢?”

“我?我来看我自己。”

暗沉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这个来自零下的异国的老人罗切斯特,在这一刻,脸上竟带着怅惘却微笑的神色:

“我来看我逝去的岁月……还有我逝去的爱情。”

……

李文森手里的缎面小黑伞,银黑色的丝线堆雪一般,在边角绣着一只鹤,展翅欲飞。

“我知道。”

半晌,她转回头:

“从我在审讯室里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爱着她……你爱着西布莉。”

“我觉得我藏的很好。”

老人这回真的笑起来:

“你如何知晓?”

“你在描述西布莉的死状时看似毫不在意,实际却处处打岔,先是企图用乔伊在哥本哈根大学从事过人类法医学家的转移话题,后来没办法敷衍,语速也放的很快……你的情绪藏的很好,但却无法遮掩你眼神里的痛苦,你觉得痛苦时就会抚摸吉他琴弦,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我在审讯你时,问你为什么终生未婚时,你说……’因为我没有等到我想等的人’。”

那句话如此深刻又悲伤,他望着手里的吉他,如同望着消失的爱人。

……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出口?”

“我以为爱情不必宣之于口。”

“如果你这么想,女孩,那你会错过很多事,很多人。”

老人转头望向西布莉的花园:

“像我,一错过就是一辈子。”

“或许。”

天上的雨丝一根一根飘落下来,李文森仰起头:

“你知道吗,在小亚细亚,西布莉的名字是一个女□□讳,象征着泥土、山川与河流……象征着万物。”

“可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不叫西布莉,她叫切尔西,是个小姑娘。”

老人轻声说:

“我年轻的时候崇尚自由,只身一人来到美洲,下火车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我至今记得她当时的样子,戴着一顶黑色的贝雷帽,穿着黑色蕾丝长裙,十□□岁的模样,隔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望了我一眼……”

于是在那一刻,他忘了何为自由。

他忘了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前途,自己的抱负,他只记得她那双秋水剪影的双眼。这个世界嘈杂、混乱、疯狂,只有她的双眼那样沉静,冰雪般一尘不染。

这一眼,就是一辈子。

……

“你们为什么分开?”

“因为她爱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顾远生?”

“你怎么知道?”

罗切斯特这一次倒有些惊讶:

“我一直从西布莉口中听到这个男人的事情,但我从未查到过这个男人……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以为有关这个男人的一切都是西布莉幻想出来的,她的父母甚至强迫她接受心理治疗。”

“所以你这么讨厌心理医生?”

她笑了笑,还记得罗切斯特在审讯时说“宁愿和法国人坐在一起吃那罪恶的鹅肝,也决不和心理学家呆在一个房间里”的嘲讽语调:

“顾远生是我第一任养父,或许也是我真正的父亲。”

“他是的人?”

“是。”

“那西布莉……”

“我小时候叫她切尔西阿姨。”

李文森平静地看向西布莉的花园: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能出门,甚至不能出房间,除了我的养父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