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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陛下不可以!》 / 冉鸢
在地上的冢宰,冉鸢几步跑到床边,抓住季晟朝她伸来的手,刺骨的冰凉让她忍不住落了泪,看着他深邃迷离的墨瞳,眼眶愈发红了。
“我从卫恒那里拿了秘药可以止血,我亲自试过了,有用的,你别说话了,让殇医上药吧。”
大概是难得看见这样哭泣的冉鸢,季晟虚弱的笑了笑,星辰陨落的眸间全是欣慰,从冉鸢纤柔的手中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慢慢的伸向她的颊畔,晶莹的泪珠湿热的落在他手间。
“阿……鸢,是……在……为我……哭吗?”
看见她在点头,他唇侧的笑意更浓了,一边咳着,一边用指腹去擦拭她脸颊上的泪水。
“不哭……我若是死……死了,阿鸢,应当……高兴才是。”
因为伤及心脉,他一说话,口中也开始咳出鲜血来,冉鸢惊恐的瞪大眼睛,哭的更厉害了,颤抖着手去捂他的嘴,一边说道:“闭嘴!高兴你个溜溜球!你死了,我就去找好多好多美男!一天睡一个!”
说到后面,她都已经泣不成声了,因为她从他的眼中看见了深深的爱意,那是藏了太久忍了太久的情,是她以前总是忽略的入骨爱意,刺的她心好疼,好疼。
“咳咳,好……只,只要阿鸢活的……开心就好……咳咳!”
他破碎的话语夹杂着鲜血从冉鸢指间不断溢出,威仪不在的俊美脸庞上只剩下温和,他眷念的看着冉鸢不敢眨眼,害怕很快就会再也看不见她了。
“你不是说要我陪葬吗?你这个骗子,又要骗我!”冉鸢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双手,泪眼朦胧的终是知道了什么叫撕心裂肺。
季晟艰难的笑着,含住了冉鸢的一截手指,剧咳中,已是气若游丝。
“舍不得……”
他的阿鸢最是害怕疼,他怎么舍得让她承受毒药自尽,又怎么舍得她年纪轻轻就陪自己沉眠地下,那般寒冷不见天日的地方,他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作者菌ps:加更一下,拯救零评论
一辈子只想认一个男人
哪怕到了最后一刻,季晟放心不下的还是冉鸢,撑着最后一口气,虚眸看向了殿中的郑太后和冢宰,一边咳着一边下令。
“由……王后……主持一切,若敢……不从者,杀!”
话闭,又是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在郑太后的不甘怒骂和冉鸢的哭喊中,他带着眸中的眷念,缓缓的阖上了那双冷厉的眼睛。
“季晟!季晟!!殇医!快点过去上药,快!”
这大概是冉鸢平生最惶恐的一次了,沾满鲜血的手颤抖着去拉起跪在地上的老殇医,即使季晟已经闭上了眼睛,她仍旧不放过最后一丝希望。
“夫人,大王洪福齐天,会平安的。”
还是女音上前搀住了瘫坐在地上的冉鸢,拿了绢子替她擦拭手中血迹,而老殇医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的往伤口上撒药,不愧是卫国公室相传多年的秘药,暗色的粉末入了血肉中,很快便见潺潺鲜血凝固起来,不再涌溢。
可到底是失血过多,哪怕是止住了血,老殇医沉重的面色也没半分缓解。
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着,面色如纸的冉鸢再次镇定,沙哑的话语无意识的脱口询出:“如何?”
那急切的语调已有了太多不寻常的情愫……
年迈的殇医又换上了新的洁布,将染红的血布递给了宫人,战战兢兢的回道:“太过凶险了,若是大王能熬过今夜,尚且无忧,只怕……”
冉鸢握着女音手臂的五指骤然一紧,而身侧的郑太后自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发了疯一般朝冉鸢扑过来,即使被几个寺人合力拉住,口中还凄厉叫嚷着。
“王儿为了护住你这个妖女才会如此!贱妇!你不得好死!大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便是博了命也要杀你!”
侧目睨去,冉鸢只沉沉的看了郑妃一眼,已是无力再与她多缠,朝寺人们挥挥手:“送太后回长乐殿去。”
到底是为人母,哪怕郑太后此行来的诡异,但是此刻的她是在真正担忧自己的儿子,冉鸢能理解,所以也不与她争执,不过,再看准备离去的冢宰时,她的目光忽而一厉。
“冢宰已年长,有些事可为不可为当清楚,本夫人敬你两朝侍奉国君,今夜带刀入立政殿的大不敬之罪也可划去,若再有下一次,必重惩。”
季晟带她出宫一行本是临时起意,为何卫人偏偏凑巧便知道,还埋伏在那里,若无人通风报信又怎么可能?她问过卫恒,只知朝中有人在助卫雏行刺,却不知是谁,碰巧虢歧便在此时出现,只可惜卫雏已毙命,死无对证了。
虢歧一震,忙拱手朝冉鸢行了一礼,面露土色的冷声回道:“今夜是老臣莽撞了,多谢夫人宽宏,愿大王早日康复。”
入朝为官多年他能身居要职自然是人精,知晓冉鸢不是等闲之辈,也便顺着台阶而下,话音一落便毕恭毕敬的带着自己人的速速离去,今夜之举若是被追究起来,他有十个脑袋怕也不够砍。
打发了这些人,冉鸢才松懈了一身寒霜,再看回床上的季晟,她又开始提心吊胆了。
冉鸢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日,强大如他会走在自己的前面,明明是那样威武霸道的人,现在却是了无声息,可怕的是她竟然已经习惯了他的笑和他的声音,这样不言不语甚至连眼睛都不再睁开的季晟,让她不知所措。
“一定要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