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风轻。夏文雯都不禁佩服了。

“您老真爱开玩笑。”颜湑在桌子底下偷偷拉了拉慕涵的手，被用力甩开，只好干笑几声，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能看着你做这些个……不成熟的事儿，不是因为我包容，而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如果你真是我对象，你以为我会乐意变王八绿啊……”说罢，警示般的看了慕涵一眼。慕涵很有默契地回了一个白眼。

“如果是你，会喜欢结了婚的女人么？”见好就收，夏文雯又绕回了原来的话题。

颜湑挠着头，很慎重地点了头：“会喜欢吧。”一张证书不拿出来，谁晓得你结了婚没有？有多大区别呢？

“但是喜欢是一回事，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对吧？”夏文雯抓住了颜湑语义上的模棱两可。

“不会主动。”

“不会主动，不过也只是为破坏别人家庭找一个自我洗白的借口罢，好让自己心里好过点是吧。同样都是招惹，谁主动又有多大差别？”夏文雯淡定地抿了一口茶。

颜湑说不出辩白的话，幽幽地叹一口气，道：“只能说，你想得太多了。感情本就是绕人的，太明白也是一种不明白。与其在这纠结，你不如……去问问她的想法……毕竟，是两个人的事。”

“给她一点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吧。”慕涵叹了一口气。

“我终于明白了。体会过被欺骗的滋味，才知道自己以前的多荒唐。”

颜湑觉得夏文雯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出来。但是，是变好了。

感情能让人成长，不假，虽然有时带点痛。

看向窗外，现在的夏文雯，像极了那疯长的荷花。

慕涵歪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半晌，问颜湑：“老实说，你有什么欺瞒我么？”

颜湑竖起两只爪子：“天地可鉴！绝对大大的没有！”刚说罢，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似的，神色突然有些不自然，“那个……慕涵思密达……”

慕涵用眼神甩了个飞刀过去：“你才思密达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招供！饶你小命。”

“那个……人家其实虚报了一岁，我才21，不是两个2。”颜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慕涵的神色，若是此时给颜湑一块手帕，她一定立刻咬着可怜兮兮……

“……”看到颜湑可怜巴巴的眼神，慕涵险些破功。慕涵其实早在慕澜那得知颜湑的年纪了，只是当时“不适合”拆穿而已。

“咳”清咳了一身，慕涵敛了神色，佯装生气：“算！该罚！”

“……怎么罚？”颜湑弱弱地问，眼睛眨巴眨巴的，像耷着脑袋的小狗。

“这个……”慕涵横抱着胳膊，撇嘴道：“还没想好，先欠着，随时待命！”

“喳——”老佛爷，哼。

似乎是听到了颜湑的腹诽，慕涵也忍不住轻笑起来。

夏文雯被两人的互动逗得笑出声来，一扫刚才的阴霾：“不提我这败兴的破事儿了！我给你讲颜湑以前做过的‘好事’吧！绝对有料！她可是个大奇葩！”-

“我反对！”颜湑从椅子上跳起来。

“说！”慕涵淡淡地扫了颜湑一眼，颜湑腿一软，安安分分地坐回了椅子，仍是心有不甘地挣扎：“哼！你们这是红果果地无视了我这个当事人的人权！”

慕涵拍拍颜湑的脑袋，示意她安静：“难道你有什么不可以被我知道的？嗯，那我更要好好听听了。”颜湑果然不闹了，可怜兮兮地将求助的小眼神抛给夏文雯。

夏文雯回报了个同情的眼神，还顺带了一句足以把颜湑拍下十八层地狱的“气管炎。”颜湑的下巴一下掉到了地上，慕涵倒是笑得得瑟。

“话说，有一回布置写文章，题目大概是‘如果我有999个______’，这题目一般人都会写‘如果我有999个心愿’、‘如果我有999个机会’、‘如果我有999个金币’之类，这厮倒好，嫌他们都无新意，写完之后还得瑟了半天不肯给我看。我本还以为她写的什么大作呢。也实在巧得够呛，这家伙脸太黑，万年不批作业的老师偏偏这回收上去查了，然后她就被‘光荣’了。”

颜湑坐在一边冷汗直流，只觉得身子越来越矮越来越矮。

慕涵兴趣盎然：“她写的什么？”

“这厮，她写了一篇‘如果我有999个妹子’！内容更奇葩，大概是说什么‘如果我有999个妹纸，我就把她们放在家里横着摆竖着摆玩俄罗斯方块。’常人无法理解啊有木有！就这文章她还好意思得瑟半天还好意思交上去！果断退回去重写啊！”

慕涵听到“妹纸”两个字的时候脸一黑，越往后听越黑，简直如同黑无常一般满脸杀气。颜湑吓得打了个哆嗦：“开个玩笑嘛，谁知道那死老头偏偏那天看了作业……”

“999个……你胃口还真大哈。”满头黑线……把妹纸用来拼俄罗斯方块！这是多么奇诡的脑回路啊……

颜湑觉得脊背上有些发凉，冷汗都憋出来了，一定是空调开低了……

傻呵呵地笑着，心虚地道：“哪来999个，yy嘛。再说了，我只喜欢你一个，你体积那么大，我眼里绝对装不下其他人了！天地可鉴！……嗷呜……”黑色高跟鞋踩在白色球鞋上，慕涵不动声色地拿起茶壶，给三人都续上了茶。

“你呢？你写了什么？”

夏文雯一怔，笑了一下，低头道：“我当时写的是，‘如果我有999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