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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灼心》 / 失眠七夜
那批死士和五万兵马的依仗,她何至于杀入宫中,使得这一手狸猫换太子的障眼法?
这一切,都要算在我的头上。
“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她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坚定地说道。
“这个任何人,可包括你自己?”我对着她微微一笑,心却不由抽疼起来——这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的人,却也是伤我最深的人。
我还能信她吗?
要如何信她。
“我……”她僵在原地,双手紧握,却再也迈不开步子朝我走来。
“呵,姜灼,我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恍然间我才发现,自己对她说过无数遍的喜欢,道过无数次的爱慕,却似乎从未自她口中听过一句相似的回应——果然,只是我自作多情吗?
“简心,”她深深地望着我,忽而向前踏了一步,再一步,转瞬就走到了我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心上,教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期待着她的回答——冥冥之中,仿佛预感到这个回答是我苦求多时的,“我……”
“陛下,急报——”就在这时,一个焦急的女声隔着门响起,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视,也将那一份呼之欲出的情愫毁坏殆尽。
“我……”她并未理睬那叩门的人,仍是定定地凝视着我,欲言又止。
“陛下、陛下……”那人却不依不挠地在门外低声喊着,叩门声更是一下急过一下。
“……你去吧。”抬手替她整了整本就一丝不苟的衣襟,我笑了笑,转身回了内室。
门扉开合,那一声幽幽轻叹悄然而逝,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
她走了,而我依稀觉得,仿佛心里也有一扇门就此关上了一般。
☆、第96章答应
晚膳并未用得太多,只是与她说了会儿子话,心中闷闷地难以纾解,放下在手中摩挲多时的茶盏,尽管没有报什么希望,我还是起身推开了房门,试探着往外迈了一步——纵使不得离开这方寸之地,就在院子里透透气也是好的。
出乎意料的是,守门的禁卫却不曾出言阻拦,甚至眉头也不皱一下地任由我往外踏了一步,又一歩……直到我快要沿着小院兜完一整圈,触及到偏殿的大门时,那两人仍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地守在门口。
诧异之下,却也有着终于得见天日的欣喜,顾不得许多,我用力地推开偏殿门,正要往外走,却见两个值守殿门的禁卫一左一右地向我行礼,心中登时“咯噔”一声——果然还是不能离开这座偏殿吗?是我太天真了……
哪知她们只是恭敬齐声地说道:“见过殿下。”然后便没了动作,像是在等我发话似的。
“呃,免礼。”挥挥手示意她们起身,我一边小幅度地往外挪着步子,一边留心她们的表情,见她们只是垂眸静立,好似无意与我为难,刚想快步离开,却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本王……要去御花园逛一圈,你们,不拦吧?”
这话一问出口,别说是这两个面面相觑的禁卫,就连我自己都悔得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巴掌——这口吻简直卑微得可笑,哪像出自一个亲王之口?
幸而她们只是愣了一下便异口同声地回道:“卑职不敢!”
而那个右手边的禁卫更是在迟疑片刻后小声解释道:“陛下吩咐过,您可以随意出入,不得阻拦,只是命卑职等时刻跟着,保护殿下的安危。”
——哦,原来我的禁足状态已经解除了。
看来与她方才的交流不是没有作用的,虽说还是免不了有人以保护之名行监视之实,但总好过被关在那间屋子里郁郁寡欢。
曾几何时,我也领悟了苦中作乐的精髓了呢?
自嘲一笑,默许了那两名禁卫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我抄着手,一路闲庭信步地往记忆中的御花园走去。
这宫里的人少了许多,走了近一盏茶的时间,竟连一个宫侍都没遇到,倒是已经循环了两回被巡逻的禁卫拦下问话,对方惊吓之余恍然行礼,再教我赦免后匆匆离开的套路,没得有些厌烦。
总算到了此行散步的目的地,如所料地,杳无一人。抬头时,一轮孤月冷然,低头时,只影茕茕孑立——若是以前,我的身后定是有她的陪伴,纵然清静但绝不会孤单,回首所见,便足以温暖整颗心。
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与噤若寒蝉的随行禁卫相顾无言,沉默以对。温馨不再,空余尴尬无措。
——就算有人跟着又怎么样?
那些人终究不是你啊。
无声轻叹,我绕过了几丛低矮的灌木,抚上了假山一侧嶙峋的纹路,随着描摹移动脚步,悠然往深处走去,身后的禁卫不远不近地缀着,留出的距离好歹不至于教人生厌。
忽然,我的步子一凝,定睛往假山暗处的缝隙看去,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想了想,还是出声支开了那两名禁卫:“你们离得远些,本王想独自静一静。”
大概是我的语气太过冷漠强硬,不容违背;又或是料定这假山深处是个死循环,不会有什么危险,二人并未多疑,而是顺从地退开了一段距离,垂手等候。
若无其事地朝前走了几步,始终落在她们视线之中,我慢慢靠近那座假山阴影中,离得近了,终于看清楚了躲在这个角落之人的全貌。
那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宫侍,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