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小头上戴着黑色罩子，眼睛中看不中用，迷迷茫茫尽是一片黑暗。唯一知道的是车子开得越久，周围的人声越发的稀少。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骤然停了。

姬小小被人推搡，人给推进了一间房子里。

罩子突然被掀开，晃眼的光亮刺眼夺目。姬小小下意识闭上了眼，等了会儿，眼睛缓缓睁开。

“爷爷好！”姬小小甜甜叫道。

姬小小的正前方坐着一个白发的唐装老人，老人已是垂暮之年，但是气势逼人，令人敬畏，仿佛是身处高位的皇者。细看之下，水翡还有几分老人年轻时帅气英俊的影子。

跟水翡长相相似的老人，那不就是水翡的亲人嘛！

水翡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水翡的爷爷，就是我的爷爷！

姬小小的一声“爷爷”叫得无可非议。

“谁是你爷爷？”姬小小声先夺人，打乱了水然的计划，水然忘了初衷，满心满眼都是姬小小这个厚脸皮的无知妇人的无耻。

姬小小红着脸，娇羞转身，扭捏道，“当然是您了，您是翡翡的爷爷，自然也是我的爷爷。”

若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扭捏娇羞，不说赏心悦目，至少不会令人作呕。姬小小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妇人撒娇打趣，只能用“呵呵”这两字来形容在场之人的心情了。

“你……。”水然无语凝噎。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古人诚不欺我。

“讨厌啦，爷爷，你不要这么看着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姬小小是装模作样惯了，羞答答说道。

老人家的兴趣爱好不多，喜欢的物品也就那么一两个。水然手中杵着龙头拐杖，向来轻拿轻放，小心爱护极了，现在却是恨不得把它砸到姬小小的头上泄恨。

这都什么人呢？脑子是白长的吗？

“我不答应你和水翡在一起，请你离开水翡。”水然深吸一口气，冷静冷静心情，想起了之前便酝酿好的话。

“你让我离开水翡？然后我就是恢复单身了。”姬小小恍然大悟后，瞠目结舌说道，“难道你喜欢我，是想和我在一起？”

事实好像是如此，姬小小露出惊吓的表情，猛然后退一步，捂着胸口，战战兢兢道，“不行，你太老了，我一朵娇和你在一起，不是插在毫无营养的牛粪上了吗？我还有大把的青春和时间，我是不会答应和你这个不知羞的老头在一起的。”

一番话听天动地之语说出口，室内顿时一片死寂。

老太爷这是真的看上哪个女人了？

伺候水家的忠仆脑洞都不是一般的大。

真是大啊！

姬小小看着水然，手摸着自己的脸，为难纠结道，“爷爷，您看上谁不好，为什么偏偏看上了我呢？我知道我美貌无敌，但是一个长辈和孙子抢女人，是非常非常不道德的事儿。”

“爷爷，我爱水翡，我不能对不起。”

姬小小向水然鞠了躬，扭头掉身去走。

什么情况，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什么话还没说，怎么人就走了？

走就走，好歹先放开紧抓他亲亲孙子的魔爪啊？

“站住。”水然大喝一声，姬小小立即止住了脚步。

姬小小回过头，人儿极其善解人意，关切道，“爷爷，您还有什么是吗？”顿了顿，姬小小扒拉着衣服，倔强说道，“我是一个有原则的女孩，给再多钱，那种事情也是不干的。”

那种事情？是哪种事情？不会是那种事情吧？

水然心生鄙夷，还少女呢？说你一句大妈，都算给你面子了。

心里这么终归只有自己知道，水然活了七八十年，吃过的盐比常人吃过的饭还多，压怒面善，轻而易举。

“孩子，请你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我就只有水翡这个孙子了，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我活着还有个什么念想，倒不如现在死了算了。”倚老卖老，水然做的不错。

姬小小显然不吃这套，微垂着头，小声说，却足够所有听清，“我又不是吃人的妖精，翡翡和我在一起怎么了？”

吃人的妖精，亏她形容得如此生动形容。

在水然的心里，姬小小无异于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能这么想，老头子放你一马吧！”人老了，心也软了。

过了半晌，姬小小突然抬起头，“爷爷，您是这个意思吗？”

姬小小一惊一乍，先前还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现在春风满面，得意洋洋，完全是南辕北辙两个人的样子。

“爷爷，您是在暗示我要多生几个孩子是吗？”姬小小拍拍胸口，无比骄傲道，“爷爷您放心，这事包我身上了。”

听完，水然喷出了一口水，咳嗽不止，岔气呛红了脸。

我就只有水翡这个孙子，所以你要多生。这是姬小小的想法。

我就只有水翡这个孙子，所以请你离开，不要祸害我的孙子。这是水然的原意。

仆人见状不对，立即轻拍水然的后背，给他顺顺气。十来分钟过去，水然缓了过来。

“爷爷，您没事吧？”姬小小安慰道，“爷爷，我说到做到，你不用担心。我说了多生就多生，翡翡反对也没用，以后您就待在家里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外面那些琐碎的事，有我和翡翡在呢！”姬小小一副女主子的样儿自居。

姬小小又跟水然说了些废话，抬头看了看日头，觉得差不多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