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巫婆换来的匕首，它能抵抗一切意图对你不利的魔法，也能够染上鲜血带走人的生命。既然那个人对海上的人类有所牵挂，那就杀死让她牵挂的人。没了牵挂，她就会和你一起回到海里了。”说着姐姐们向上抬了抬身子，她们原本柔美的长发已经只剩了毛糙的短稍，显然她们是用视若珍宝的长发为小妹换来的这么一把神奇的匕首。

小人鱼点了点头，谁也没觉得杀死一两个人类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在人鱼的三观里，人类也不过是和走兽飞鸟一样的异族，她们没有丝毫对人类的爱怜之心。

姐姐们带着对小妹的担忧一个个游走离开海岸，就在最后的大姐也要离开时，小人鱼突兀地开口问道：“姐姐，什么是天堂？”

“天堂是灵魂的安息处。”

“人鱼没有灵魂。”

“我们有悠长的寿命，但没有不朽的灵魂。”

不朽……

那一定很美好。

——————————

赫莉公主和王子举行婚礼的晚上，小人鱼悄悄来到了两人的床前。新婚的夫妇背对着背，带着疏离和矜持。

她将匕首冲着王子的心窝比了比，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不知怎地，脑海中就总是闪过和海巫婆长得一模一样的王子总是万分青涩地讨好着她，宠溺着她的笑脸。

她又将匕首冲向了赫莉。

还是刺不下去，赫莉明媚活泼的眉眼同样让她下不去手。

她这是怎么了？

小人鱼慌张地逃离了房间。

黑夜将要离去，小人鱼再次找上了姬玉。

她的鱼尾一下一下地拍打水面，她问姬玉：“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呢？为什么会下不去手呢？人类而已啊。

姬玉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小人鱼的眉心：“因为这里，有我赠与你的，人鱼没有的，不朽的灵魂。”

人类的灵魂，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便是炽热的感情。虽然小人鱼不明白，可她的的确确是在王子的追求中编织了爱情，在与赫莉游戏里收获了友情。

虽然那爱情注定了要阴差阳错在懵懂中。

“其实不管怎样你都不会和我回去了是吗？”

“是的。”姬玉微笑，黎明的光将她一点点融化，化成泡沫，如梦如幻地折射着七彩的光。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曾说了什么吗？”

?

☆、【八】灵魂amp;番外

?　　【世界走向预判开启……世界支柱安度一生，判定任务成功。】

【拯救救世主“人鱼”任务完成，技能最高级“药剂调配”领取成功！】

【记忆影像储存中……储存成功！】　　【开启空间跳转……3、2、1——】

【跳转成功！】

……

不知是过了多久，久到王子和公主的孩子已经统一那片大陆，成为传说中的王者，久到单纯懵懂幼稚不知事的小人鱼代替父亲戴上海王的王冠，久到，小人鱼有了自己的孩子，开始给他们讲水面上的世界。

爱丽儿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女王陛下了呢。

年老的父王常常笑着这样对她说。

合格的，女王陛下。

爱丽儿坐在的海巫婆常坐的雕花榻上，看着窗外，倏忽间想起她化作泡沫离开的那一天。

人鱼的一生很漫长，在时光中他们的记忆会不断模糊，总是会遗忘这样那样的人或事，但小人鱼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海巫婆。那人离去时化作泡沫，美得触目惊心，在没有什么能在她之后撼动观者的心神。

对了，那人离开时说了什么呢？

第一次见面，说的话？

——啧，这就是传说中为了爱情跨越种族抛弃一切的人鱼啊。

爱情是什么？

为什么要对着她这样说？

那时候的小人鱼沉浸在海巫婆的美貌中，没有在意。

为了和海巫婆搭上话，她一股脑将对身为海王的父亲的崇拜，对祖母唠叨的烦恼和对海上的向往一丝不剩地倾诉给了她。

她说她以后想成为父王一样伟大的海王，受子民的爱戴，可是大家都把她当作小孩子，哄着她，却不敬爱她。

那时候海巫婆笑了，眼睛望向窗外，像是在看谁。

——小家伙，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做责任，它比什么都轻，也比什么都重。等你懂了它，你才能成为你父王那样伟大的海王。

责任，巫婆常常以教导的口吻提起它。

当时年幼，她一点也不懂。

现在，小人鱼懂得了爱情。

爱情就是习惯那个莫名其妙的王子不停地用各种方式对自己好，就是听说王子要和他人结婚时自己心中浓浓的失落伤心，就是她在拿起匕首时心中叫嚣停下，下不去手。

现在，人鱼女王懂得了责任。

责任就是接过权杖的一刻起，在爱情与王国之间做出正确的割舍，身先士卒阻挡王子和公主雄心勃勃的儿子染指海洋。

爱丽儿浅浅笑了，笑出一丝泪花，小小的珍珠滑落脸庞跌落在手心。

“陛下！不好了，海巫婆的秘咒被盗了！”

秘咒？

哦，是它呀。

爱丽儿挥挥手示意来人安心：“不用着急，它会回来的。”

她将珍珠放在嘴边，轻轻说：“将巫婆的秘密流传下去吧。”

“告诉后来的他们，海上与海下的爱情，是不朽与破灭的悲哀。”

“化解悲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