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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棱镜门之赤北空山 / 锚铁

力量告诉她,老婆婆儿子的两个蛋蛋和那个小小的鸟全烂了。要想糟蹋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就有办法让男人断子绝孙。这是永不变的真理。

当那个鸟人趴在地上满地打滚的时候,赵桂芝趁此逃了出来。后来,赵桂芝每每想起老婆婆给她开门时那慈祥的笑脸:孩子,累坏了吧?快进来,快进来;每每想起老婆婆给她端饭吃时那幸福的眼神:孩子,慢慢吃,慢慢吃,大娘管你吃个饱;每每想起老婆婆给她铺床时那暖暖的情谊:孩子,好好睡一觉,天亮再出发。每每想到这些,赵桂芝都会热泪盈眶,失声痛哭。一想起老婆婆儿子做出的事,心里就充满仇恨,骨关节都会发出咯咯的响声,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一个善良的母亲总为一个儿子作打算,儿子最终会把母亲的善良当宽面吃了。所以善良只会养肥一条白眼狼,唤不醒人性,结局注定是可悲的。

赵桂芝不在信任村里人,怕他们都是一伙的。

在大山里,谁帮她一个外地女子说话?谁也不愿意帮她走出困境。男人盯上□□,淫像毕露。

赵桂芝像一头受惊吓的骡子进了村,防备周围的一切。她想靠近人们,但心里又害怕人们,可她又不得不和人们打成一片。一路还得去敲开农户的门,像乞丐一样可怜的走在乡间小道上。人们用异样的眼神注视她。她想跟人们交谈,人们见她就远远地躲着。说她是特务,是逃命鬼,是娼妇,是扫把星。

饥寒交迫使赵桂芝顾不上人们的眼神和议论,她恨不得一脚踏进赤北空山,跪在金永锋母亲面前。

赵桂芝走得满身冒着热气,肚子里却是空荡荡的,饥饿促使她不停地喝水,肚子就像一个水袋,走路的时候像海浪拍打礁石,哗啦哗啦地响,然而,赵桂芝没有因为苦难而出租她的身体。

第7章 鸟儿的天堂

赤北空山像一把巨大的小提琴躺在群山之中,赤北河像小提琴的指板。白天弹起奋进的曲子,夜晚哼着相思之恋。赤北山扶着赤北河,赤北水靠着赤北山,赤北山撞上了赤北岭,赤北岭抱着赤北关,赤北关望着这山还比那山高,那山挡在这山前,山山看似相连实为相望。小镇建在山脚下。赤北河入城时就像翻滚的银子,白花花一片,出城时就像羊羔出圈,欢快的往前奔跑,一条玉带穿城而过,四季清澈见底。树林沿赤北河往山顶爬,大概是体力不支,到半山腰就住了脚,赤北山就像一个妙龄女子袒肩露背十分泼辣的摆弄着身姿,善解人意的云霞有时候给她戴一顶绒帽,有时候给她栓一条围巾,有时候给她穿一件坎肩,有时候给她披一件轻纱,惟妙惟肖,楚楚动人。出小镇往东走五里地就是莲花洞岔路口,靠左手走过一座木桥,上一道缓坡,过四根田埂,穿过一片树林,翻一座山岗,从左往右数,大柳树旁,第四套院子就是金永锋的家。

赵桂芝站在山岗往下看:村舍隐在树林里,田野在树林边,村道从树林一边爬进去,从另一端钻出好几条,串联着左邻右舍,就像摊开的手掌。树林边有面红旗迎风飘扬,旁边柳树下吊着一个魔幻天使,它响,树林里叫声嚷嚷,它响,树林里鸦雀无声,那是学校。

赵桂芝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一溜烟跑到校门口。四周没有围墙,可以看到田园,麦苗和油菜长得旺盛,绿油油的,传来阵阵清香,两棵粗壮的垂柳像两个站岗的哨兵,亭亭玉立的站在教室门口,落光叶的枝条在微风中起舞,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教室是一个土木瓦房,虽有些年岁,但不失威严。大门在教室正中,门楣上方写有“为人民服务”五个红色的大字,左右各有一扇窗户,窗户是做成田字格的,田字格中间还镶嵌着一个大大的、非常精美的五角星图案。左窗木板上写有五讲的内容,右窗木板上写有四美的字句,字迹着实工整流畅。屋顶的灰瓦像鱼鳞一样严实整齐,和地上的青石板遥相呼应。由于冬天怕冻着孩子,教室门紧闭,两个门环静静的吊着,仿佛在听老师讲课,又像是把门的卫士,肃静庄严;靠教室西面有两间矮小的木屋,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先生的宿舍,门都紧闭;往东面望去,有一座毛草屋,那是厕所,墙壁用泥拌着稻草抹在上面,裂开一道道小泥纹,勾画出一幅天然壁画,再往东下一道缓缓的坡,是一条小溪,不知道源头在何方,水是从翠柏竹林间突然流出来的,清澈柔美,哼着小曲往下走。松、柏、竹,像调皮的孩子把墨汁泼上去的,给严寒的冬天多了几分生机。教室大门出来是一个小院坝,穿过院坝下几步石阶是个平整的大操场,操场周围的树木整齐的为孩子们站着岗。一阵风吹过,扬起尘土纸屑,像勤劳的阿姨在给孩子们打扫场地。仿佛在对孩子们说,“学累了就来尽情的奔跑,欢快的嬉闹。”

往南望去,是大自然形成的一道天然屏障——魏巍的赤北山。它挡住了硝烟,挡住了孩子们的视野,挡住了外面世界的歪风邪气,却没能挡住赵桂芝前进的脚步。水好土地勤,山大鸟儿多。赤北山是鸟儿们的家园。

鸟儿们在树枝上飞来飞去,一点也不安静,像是被枪炮轰来的,有巴格达的,有安巴尔的,有尼尼微的,有摩苏尔的,还有巴比伦的,各地飞来各种鸟儿,各种颜色,说着各个地方的鸟语。鸟语有欢快的,有忧伤的,有打情骂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