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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棱镜门之赤北空山》 / 锚铁的。你看:在树枝上冷不丁叫一声又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的鸟儿,十有八九是枪炮轰来的,它们在呼唤失散的亲人,在树枝上既不叫又紧闭眼睛的鸟儿多半是昨半夜遇到空头炸弹受了惊吓,没日没夜飞到赤北空山来的,还没来得及去看心理医生,还有的鸟儿一会儿左脚支撑身体,右脚藏在肚下的绒毛里,一会儿右脚支撑身体,左脚藏在肚下的绒毛里,这些多半是闯关的鸟儿,因为逃命,累坏了赶路的双腿,那些在树枝上飞来飞去,尽情歌唱,卖力梳理羽毛的鸟儿们,一般是本地鸟儿。它们既没闻过硝烟,也没有经历过战火,更没有受到金融危机,放开胸怀在生活。
我呆呆的看着鸟儿们,鸟儿们也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我的眼里,鸟儿们的眼里,眼里的眼里,全是友好,全是真情,没有敌意,更没有怀疑,我们都不是恐怖分子。
不管是本地鸟儿,还是远方飞来的鸟儿,它们展翅就丈量过赤北空山,面积不大,森林也很小,食物相对缺乏,有吃不饱的现象;但是,这里环境优美,空气新鲜,温度适宜,大家又相处得十分和睦,的确是天底下鸟儿栖息的天堂。说实话,只要鸟儿们一旦在赤北空山落下脚,谁也就不想再离开。尤其那些远方飞来的鸟儿们,它们特别美,特别通人性,它们不但不霸占别人的妻小,不争夺别人的地盘,而且还不多言多语,更不在鸟儿们之间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散布谣言。我在监听器里找到了一份客家鸟儿学说的一段中文,我就代鸟儿们念给大家听:“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
当然,赤北空山的鸟儿们也不耐,它们不但友善,而且还特别容纳朋友。它们既没有开鸟枪,也没有打鸟炮,更没有在森林里演习,在赤北河里恐吓,更没有搞经济□□,它们没有怀疑外来的一只鸟儿是恐怖分子。不管鸟儿们是坐火车来的,坐飞机来的,自驾车来的,还是徒步走来的,赤北空山的鸟儿们一概不论,把它们都当朋友,当亲人,当人生旅途中的一个有缘人。最关键的是,赤北空山的鸟儿们既不坐地起价,也不看相宰客,更不说你是外地鸟我是本地鸟,平常怎么样就怎么,安安静静的营业,规规矩矩做事,尊重各地各个鸟儿的宗教信仰。
朝起鸟儿们歌唱,日间鸟儿们捉虫,傍晚鸟儿们还森林一片宁静。这就是棱镜门里的赤北空山——鸟的王国——人间天堂。
第8章 棱镜门不是天使
太阳的脸刚靠在西山上,丘西慢腾腾地来到金家院外,磨磨蹭蹭大半天才走进金家院子里。屋子里还没点灯,丘西坐在大樱桃树下东张西望,很不自在,不耐烦似的在等一个人。
赵桂芝当年也是这个时候走进金家院子的,金永峰的母亲张氏也没有进屋点灯,也是孤孤单单的坐在那棵大樱桃树下蜷成一团的身子冻得发抖,无助的望着袭来的夜幕,她还时不时拖着川西北长音,呼唤她的儿子金永峰。那声音像是从森林背后传来的,既悲凉又阴森。赵桂芝看见张大娘就扑了上去,几乎是跪在她的面前,握着她冰块似的手,一个劲儿的叫娘。不知何时又为何,赵桂芝流出了眼泪,滚烫的眼泪流进了张大娘的心窝里,把张大娘凉了大半的心暖和开来。她望着赵桂芝的眼神好像在审视一个罪犯,想从赵桂芝的身上闻到她儿子的蛛丝马迹。
张大娘拖着长长的川西北口音问赵桂芝:
“你是哪一个?”
“大娘,”赵桂芝摇着张大娘的手,望着老人憔悴的脸,答道,“我是东北来的赵桂芝。”
张大娘一下子攥住赵桂芝的手,盯着赵桂芝的眼神十分恐怖,好像是临死前垂死挣扎的瞳孔。张大娘想在太阳落下去的时候,儿子的手能像赵桂芝的手一样握紧她,能像赵桂芝的眼睛看着她,她就得以安慰。
夜幕慢慢地,慢慢地将张大娘灰白的脸淹没在绝望里。绝望的张大娘没了气力,像猫咪轻轻地叫唤一样,?*的问赵桂芝:“你看见金永锋了吗?;
张大娘想儿都快疯了,她那**枯苍白的脸上全是儿子的名字,蛛网似的皱纹里填满了对儿子的思念,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她唤儿的声音是那么撕人心肺。赤北山听了裂开一道道伤口,苍天听了涌出一团团愁云,赵桂芝听了只有下眼泪。
其实,赵桂芝和张大娘一样,同样不知道金永峰的下落。赵桂芝回答不出张大娘的问话,喉咙里像有什么东西咽住,望着张大娘半天说不出话来,一脸的沮丧。赵桂芝的反应使张大娘害怕起来。
突然,张大娘仰起头,面向苍穹,眼睛里射出冷漠仇恨的两道亮光,使星星直眨眼,使月亮躲进了云层里。老人从内心底深处发出非常洪亮,又十分害怕的吼声,宛如闪电背后的响雷:“他是不是战死了!?”
就这一问,顿时乌云滚滚,电闪雷鸣,还有那十二级台风,铺天盖地的袭来。张大娘伫立在泪水之中,不停的颤抖。不知是什么原因,张大娘突然停止了哭泣,也就是风停雨驻。夜静得出奇。张大娘的脸上闪现出一道明亮的光,宛如那灿烂的星空。原来是思念的伤口里流淌出鲜红的血水,使那张蛛网似的脸变成了耀眼的朝阳。张大娘紧抱双膝,头磕在双膝之间,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盯着赵桂芝,那是自豪和骄傲站在了仇恨之上。母亲在为儿子歌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