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1/2)《分离性障碍患者》 / 雪黯
你不知道你还能忍受多久和他这样的关系,但至少不是现在,不是在他最为脆弱崩溃的时候。
你抱着他,向他保证你会一直一直在他身边,直到他停止颤抖。
莱斯特的情绪转为平缓,你把他推进浴室,然后到客房去给他找换洗的衣物——和妮可交往前,莱斯特偶尔会在你的公寓过夜,那些衣服都被你压在最底层。
你曾嗅着他的衣物入睡,幻想他就躺在你的身旁。
你一拍脑袋,把胡思乱想从脑子里甩了出去,抱着衣服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许久都没有回应。
不好!你想到他还在发着高烧,当机立断撞开了浴室的门,莱斯特果然浑身赤裸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莱斯特?”你连叫了几声,焦急地抱起他的头,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那里烫得就像是烈日下的柏油路面。
他睁开眼,吃力地向你看来,瞳孔一缩,又迅速涣散,仿佛不能聚焦似的。你知道他一定是烧糊涂了,今夜又淋了雨,才会这样,连忙用毛巾擦干他的身体,半拖半抱地带着他往客房去。
好在你身体强壮,若是换了妮可该怎么办呢?
你费了不少力气把他弄上了床,又找来感冒药,扶着意识模糊的他吃了,在他床边守了一会,就在你准备去冲个澡换件衣服的时候,莱斯特却一把拉住了你。
“冷。”他说,声音轻的就像就像一句无意识的呓语,拽住你的手也虚软无力。
你拉开他的手塞回薄毯下,发现他浑身上下都烫得跟火炉似的,却抖得像个光着身子呆在冰天雪地里的人。
你早出了一身的汗,睡袍都还没换,s-hi漉漉地贴在你的身体上,难受得要命,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从他身边走开了。
你叹了口气,脱了自己的s-hi衣服,钻进被窝里,抱住了他。
你从小就身体健壮,几乎没有进过病院,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病人,只记得伊芙琳发烧的时候,你的母亲会彻夜地抱着她入睡。
其实大夏天抱着火炉睡觉十分难受,没过一会你又是满身的汗,更别说安然入睡了,但莱斯特却渐渐停止了颤抖,他紧皱的眉间舒展开来,呼吸慢慢由急促粗重转为绵长。
你听着他的呼吸声,思绪慢慢地四散飘远,也许是因为夜半的那个梦,那一年的事情不断在你眼前重现。
你的恢复得很快,到大三的暑假结束时,你已能自由走动。
你想医生也许给出了错误的估计,他们不总是这样吗,热衷于告诉你最差的结果好使你的期望降低。
你满怀希冀地回到无人的橄榄球场,在广阔寂静的草地上试着奔跑,但没跑多远,腿上传来的疼痛就把你狠狠绊倒。
你摔在地上,青草苦涩的草汁流进你的嘴里。
绝望是最折磨人的,但更折磨人的是希望。
你愤恨不甘地用力捶地,从头到尾没有流过的眼泪在这一刻汹涌地流过你的脸,无声地滴落进草地。
那之后,你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梦想熄灭了,你的身体仿佛是燃烧殆尽的火炬。
莱斯特把你从自怨自艾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他拖着你离开寝室,把你塞进车里,然后一路开出了纽约市区。
几个小时后你发现你莫名其妙地站在了飞机上,身上穿着跳伞的装备,和莱斯特绑在了一起。
“准备好了吗?”他在你耳边问。
你木然地点点头,仍然无法理解他的意图。
下一秒,你们一起跳下了飞机的舱门。
——————————————————————————
同床共枕成就达成?
ps:大家不要慌,莱斯特以前没有爱人的能力不代表以后没有呀~
第40章
呼啸的风声瞬间灌满了你的耳朵,高空凛冽的空气狠狠地拍打着你的脸,你张不开口,无法呼吸,心跳却因为体内的肾上腺素骤然飙升。
麻木不仁的躯体变得灵敏起来,恐惧随着血液灌注到全身各处。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心都在这一刻被重新点燃,叫嚣着渴望着活下去。
“睁开眼!”莱斯特在你的耳边喊着。
“我不行的!”你也高声喊。
“别怕!”他收紧了手臂,这使你感到安定,于是你慢慢睁开眼。
整片的大地迎面砸来,你正与他一起急速下坠。
你一阵头昏眼花,立刻紧张地抓住了莱斯特的手。
最初的几秒过后,来势汹汹的恐惧就像一个空有外表的纸糊怪兽,迅速消褪,兴奋转而占据了高地。
这时,他的嘴唇贴到你的耳边,温声诱导:“看看你的周围。”
你循着他的声音看向四周,云絮在你的不远处一般松软。
你在飞,你在自由坠落。
你挣脱了地心引力的束缚,沉重的身体变得无比轻快。
下方绿色的大地被分割成无数小块,道路像是用铅笔绘成,火柴壳般的汽车沿着灰色的线条缓缓移动,道路的尽头,绿色渐渐被密集成簇的高楼取代,纽约港以东的大西洋辽阔无边,在远方与青空深情相拥,圆融一体。
护目镜外的景象,鲜艳而生动。
你像是重新发现了这个世界。
你听到莱斯特在你的耳边笑了起来,嘴角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上翘。
几十秒后,莱斯特打开了降落伞,你们下降的速度顿时减慢。
你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