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1/2)《我欲同归》 / 歌逝
韩子阳这才明白,怕是自己母亲的注意。忙让雁儿离去,运起内功来,以抵挡某些无可言说的杂念。等到第二天清晨,韩子阳早早起来,去给母亲请安,正思量着如何开口问询雁儿的事儿,韩宋氏却抿了一口茶,问到:“旭儿可是嫌弃那两个丫头不漂亮?老身倒是觉得,太漂亮了也不好,总归是祸害。”
踌躇了半晌,韩子阳未有回答漂亮不漂亮的问题,而是应道:“母亲,孩儿是有婚约的,您也同意过了。”
韩宋氏却不屑道:“瞅瞅你父亲娶了那一屋子。你那未婚妻难不成是个悍妇?还不许你为韩家开枝散叶,纳个小的了?”这女子生来也怪,自己因了自己的夫婿三妻四妾而伤神了大半辈子,等到儿子长成了人却鼓动着他纳妾了,并不理会那未婚妻的心思。
母亲这样表示了自己的想法,韩子阳皱了皱眉头,见母亲闷声地重重搁下茶杯,知道母亲是不乐意了,便至少维持着面子上的恭敬,不把心底的埋怨露出来,言道:“母亲,萧谷主的长徒亦是男儿。既然儿子要与他结为平君,自然是不得娶妻纳妾了。”
“什么?!”韩宋氏将韩子阳送出去之后,便忙于韩家的事儿,倒是没怎么关心过萧静慈的长徒是男是女,长得怎样,品行如何,潜意识里已然塑造了一个江湖女子的模样,并且把她当成了敌人一般。头一回听说那根本不是个女子,竟是男儿身,韩宋氏手一颤,把桌子上的茶杯震碎在了地上。
只听清脆一声,上好的瓷碎出了干净的声音。韩子阳仍旧维持着对母亲恰如其分的敬意,却在眼底里带上了三分感情,应道:“他名为顾华念,为人恬静,母亲您会喜欢的。”
“……你……你……无字诗他怎么不早说!”韩宋氏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来,指着韩子阳,一股子无名火泄不出,全转嫁在了无字诗身上,“我在韩家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为你争回这家业来,你找了个男的,这家业最终还不是落在你那庶兄弟身上了!——那群……”韩宋氏原本想骂“那群狗杂种”,终究想起了这是在韩家大院里,说多了,被有心人听去了,必定会招惹来是非。于是闭了嘴,韩宋氏冷冷地扫了一眼跟在自己身旁的丫鬟小厮,见他们都识相地低下了头,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韩宋氏粗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些许,温声道,“旭儿,你还是把那场婚事退了吧,我韩家岂能无后。”
韩子阳却是铁了心的样子,向韩宋氏叩首:“婚事乃师父亲定,退婚,则我韩子阳便为欺师之徒。”
“你若不退,那便是灭祖!”韩宋氏撂下了重话。
这一场交涉终究是不欢而散,韩子阳甚至屏退了吓人,言明了绝谷有奇药,能另男子成孕,结果韩宋氏到像是受了更大的惊吓,直言一个会生孩子的男人娶了回来岂不是娶了个妖怪,更是骇人了。韩子阳无法劝说自己的老母,便只能郁郁退回了自己的房间,见桐儿和雁儿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几个小厮也都躲着自己窃窃私语,韩子阳觉得这个“家”怎么呆都是不顺意。
便找了个机会,向母亲告辞,说是在当阳附近有老朋友,这番回了当阳,少不了要去拜访一下。
韩宋氏略一猜想,便得知这“老朋友”大抵便是绝谷里那一位,便黑了脸,说他这才回家几天便坐不住了,是嫌弃家里哪里待他不好吗?
韩子阳倒是的确嫌弃这个。自在惯了的人哪里能受得了大家族的规矩管制,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些丫鬟小厮。这番想要出去,打着的名号是看老朋友,更要紧的还是想散散心。韩宋氏脸色再难看,也勉强答应了,只是要他多带几个下人,备齐车马才好。韩子阳并不想这般兴师动众的,瞅着那华贵的马车便直苦笑,眼看着几个不懂事的弟弟妹妹一脸欣羡,父亲那些姨太太倒是都摆出了看好戏的样子,韩子阳无奈,还是登上了马车。
这是韩子阳十七年来头一回坐马车。无字诗喜好骑马,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马背上来去,路遇风雨天,也就就地投家店,或者搭个帐篷。马车慢,车里的座子倒是垫得软乎乎的,韩子阳倒是觉得自己坐在了棉花堆上,随时都能陷下去似的。
车里头除了韩子阳,还坐着桐儿和雁儿。这两个丫头是韩宋氏几年前就给韩子阳挑好了的,韩子阳倒是觉得,她们像是母亲安排来监看自己的一般。正浑身地不自在,赶车的人怕行车太快颠坏了里面的爷,大清早出发,傍晚才到绝谷外的那小镇。
这番终于到了,韩子阳逃也似的跳下马车,松了一口气。安排好下人住下,自己却向跟两个丫鬟说了一声,就要独身往绝谷去了。
雁儿经过那尴尬的一夜,后来便对韩子阳不知是不满还是太羞,并不肯腻上前了。桐儿却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少爷这是要去哪里?何不带上我们?夫人说,我和雁儿是要跟在少爷身边伺候才好。”
桐儿那一双剪断秋水的眸子也是极为明亮勾人的,落在韩子阳眼里,却没得到什么回应。韩子阳道:“我是要下绝谷,那里难出难进,我这般学艺不精,还不能带人去。”
摆明了是在拒绝了,桐儿抿了抿唇,又言道:“不若少爷带我们去绝谷的入口罢,若少爷回来晚了,我们也好有个地方去寻。”
这种话由一个丫鬟来讲实在是有些过火了,即便是韩子阳并